“那,卖茶?”
“冬天卖啥茶啊。”
“卖米?”
“已过秋收。”
“卖盐!”
“贩卖私盐是要掉脑袋的。”
“属下愚钝,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要想,快点。”
“卖衣服。”一旁的飞流突然插口道。
梅长苏和黎纲同时缄默,两人把视线投向飞流,飞流见他们看向自己,撅起小嘴说:“坏人,衣服多。”
“噗嗤。”梅长苏笑出声,“飞流真聪明,给苏哥哥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黎纲,我就卖衣服了。”
“啊,卖蔺公子的衣服?”黎纲哭丧着脸道,“那他还不把廊州总舵拆了。”
“卖裘袄,冬天贩卖裘袄再合适不过了。”梅长苏温和地笑,“先以皮货商的身份和景睿打个照面吧。”
“是。”
萧景睿本打算在秦岭只停留半日,可最终他留了一日。
原因为何,他说不上来,只是在登山途中听闻有路人在说,秦岭有几处红梅开在悬崖上,可惜上不去。单是这句话萧景睿亦不会动心,让他动心的是另一个路人说的话。
“我见到有两人跳跃在悬崖边,不知他们是在采药还是在采红梅。”
不管是采药还是采红梅,能在悬崖边跳跃,轻功必然了得。萧景睿动了心,上了秦岭的几处悬崖。
悬崖上的积雪没有留下一个脚印,可是萧景睿知道有人来过:那红梅折断的痕迹是新的。
会是谁?萧景睿叹息,顺手折了几枝红梅下了山。或是步子急了点,他没发现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飞流,我和长苏说过,别人拿在手上的东西,除非是长苏或我叫你去拿的,否则你不能碰。”蔺晨用力握住飞流的手,厉声说,“无论对方是谁,无论他拿的是什么,都不可以。”
飞流不语,对上蔺晨深邃的眸子,撅嘴点头:“嗯。”
蔺晨摸摸飞流的头,望着萧景睿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飞流,两人过招,你能记下他们的招式吗?”
“能。”飞流仰头挺胸,大声说。
“好。再过几日,我要和一个人过招,他身法多变,飞流要将他的招式全数记下。”
“谁?”飞流大声道。
“哟,飞流是在担心你晨哥哥吗,晨哥哥好开心啊。”蔺晨不怀好意地笑,让飞流闷声背过身去。
“没关系的。”蔺晨飘到飞流身边,沉声说,“飞流认识,他是我和你苏哥哥的朋友。若有一天,我有事不在,你苏哥哥碰到危险,飞流可以向他求助。”
“求助?”飞流不解,疑惑地看向蔺晨。
“是的,他可以信赖,就像……”蔺晨顿了顿说,“就像飞流在琅琊山上碰到的爷爷一样,可以信赖。”
“为什么?”飞流茫然地问。
“因为飞流要变得很强,才能保护长苏,而那人在武学方面懂的比我多。”在多年的殊死搏斗中得以存活的明德,对于各方武学谈不上精通,但扬长避短的能力绝对在他之上。梅长苏和他商讨后,找来明德,为了避嫌,他们把地点选在清风观附近的一座院落。
萧景睿走得很急,因为他记得有人对他说过,下雪的天气不宜在夜间行路。走至山腰处,他见到一座茶舍,想着下山还有一段路,便走进茶舍、要了一碗姜茶。
茶舍烧着地龙,整个茶舍暖烘烘的,这是金陵的茶楼都难以见到的手笔。萧景睿禁不住好奇,四下张望了下。小二见他好奇,附耳说道:“我们茶舍没那么大手笔,只是今日来了贵客,炭火是他带来的。”
“贵客?”萧景睿好奇地问,“谁啊?”
“是谁,我不能说。您瞧,他在那儿。”小二用眼神示意道。
萧景睿朝着小二示意的方向看去,见角落里有一面色苍白的病弱男子拥着皮袄、手揣暖炉正朝他看,两人视线一接触,那男子向他点了点头,视线跟着落在了他手中的红梅上。
这人是来看红梅的吧,因为身体羸弱上不了山。萧景睿这样想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怜悯和同情,遂起身行至梅长苏身边,低声道:“这位兄台,你我相见亦是有缘,这枝红梅就赠与兄台了。”
梅长苏颔首微笑,接过红梅,从一旁堆放的皮袄中翻出一顶软帽:“这顶羊绒帽送予公子御寒。”
“谢过兄台。”萧景睿拱手行礼,梅长苏含笑回礼,一旁垂首候命的影卫不失时机地上前道,“少爷,车驾已备好。”
“兄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萧景睿忙道。
“好。后会有期。”梅长苏淡笑道。
与萧景睿别过,梅长苏便接到了消息,欧阳明德已进入江左地界,按照行程约在十日后抵达灵山清风观。
是夜,梅长苏花了五两银子去问蔺晨,为什么欧阳明德要这么急,明明十五日的行程,偏要在十日内赶到,是急于见他,还是……
“笨,怎么可能是你我,他要赶回去过年。”蔺晨睨了眼梅长苏,闷笑道,“对他而言,今年的除夕是第一个有家人相守的年。”
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但梅长苏还是道:“既然这样,下午你和他过招,晚上让飞流和他过招。”
“早上呢,早上让他闲着吗?”蔺晨好奇地问。
“不,早上我和他讨论江湖琐事。”梅长苏冷声说,“我会如他所愿,让他在除夕之前回到璧秀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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