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年,夏芷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荀淮一点也不着急,倒是急坏了旁人。
先是纪陈在群里嚷嚷,要给他推荐男科医生好好瞧瞧。
后来谭菱又暗戳戳地找他私聊,字里行间都是在劝他好好地去体个检,看看自己个儿有没有什么问题。
再之后。
荀父荀母送来了一大兜子的中药,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每日服用,明面儿上说的是他工作太累让他强身健体,私底下却是荀母从老家那边寻的偏方,专治不孕不育的……
荀淮有些无奈。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不行?
事实明明就是他们觉得双方都很忙,暂时不适合要小孩啊……
婚后第三年。
总算传来了好消息。
荀淮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杠,整个人有点发懵。
“这,这代表什么意思来着?我再看看说明,仔细确认一下。”
于是一夜之间,夏芷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废人。
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补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水永远都是温热的;洗澡时间太长会被破门而入,蹲个厕所太久也会被破门而入;连个包都觉得太重不让她提……
她有些怀疑人生。
怀疑自己不是怀孕了,而是半身不遂瘫痪了。
荀淮甚至早早地给这孩子想好了名字:叫荀严。
夏芷觉得有些敷衍。
荀淮倒是理直气壮:“你看纪陈的名字不也是由父母姓氏组合来的吗,别管什么男孩女孩,有个名字就不错了。他应该庆幸,没给他取名叫荀狗蛋儿。”
夏芷要生的那天。
产房外围满了焦急等待的亲友。
荀淮在里面陪产,身体僵硬得已经一动不动了好久。
他看着面前忙碌的人影,想帮忙又帮不上,只能在那干站着。
夏芷因为骨架小且人比较瘦,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荀淮出来的时候,脸惨白惨白的,脚步发虚,外面的人险些以为是他进去生了个孩子。
好在护士抱着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男孩,7斤6两。”
靠着门的荀淮瞥了眼护士怀里皱皱巴巴哭哭啼啼的新生儿,随即便移开了视线,缓口气后,赶紧又进产房去陪夏芷。
“再让你生孩子我他.妈就不是人。”
荀淮握着夏芷的手,俯下身将侧脸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满眼的心疼。
自那天起,荀严在家就被剥夺了使用大名的权利,只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荀狗蛋儿。
在一家三口终于出了院又在月子中心待了一个月回到家后。
家里的两小只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幼崽充满好奇。
它们一左一右地包围住婴儿床,一个跳到床头柜上,一个爬到大床上,探着个脖子,睁圆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小小的白白的看上去又经不住爪子一拍的小婴儿。
荀喵喵实在是觉得新奇,往前一跃,爪子扒上婴儿床的顶端,灵巧地爬了上去。
它优雅地垂下白绒绒的尾巴,想伸出爪子踩一踩人类幼崽的脸。
可在下一瞬,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响彻了整个房间,两小只吓得弹开老远,呆愣又无辜地望向循着哭声赶来的荀淮,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个欺负婴儿的黑锅。
啪,一个月的小鱼干没了。
啪,一个月的冻干没了。
啪,它们的快乐没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刚开始,两小只是替主人操心,紧紧盯着小家伙怕他从床上掉下去;
后来荀狗蛋儿能走能跑能跳了,就喜欢抢走荀喵喵的专属座驾,把夏汪汪当成坐骑满院子到处跑。
再后来,小娃娃长大,愈发漂亮。
每每纪陈来访,都要赞叹一番,“老大,狗蛋儿跟你真是越长越像啊!你瞧瞧,这眉,这眼,这气质,简直就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这会儿,荀严手里正拿着本书,给被他按在桌上的夏汪汪和荀喵喵讲课。
闻言,他只是转过头来,用那双又黑又漂亮的大眼睛淡淡看了纪陈一眼,一字一顿地强调,“我叫荀严,不叫狗蛋儿,谢谢。”
纪陈顿时笑了,“好的,狗蛋儿。”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夏芷,“性子倒是像大佬你。”
纪陈说完,又拿出好大一盒的玩具,兴致勃勃地送到荀严面前,“狗蛋儿,快看,干爹给你买的新玩具!喜不喜欢!”
荀严盯着那汽车模型图案,嫌弃地蹙了下眉,“第一,我不叫狗蛋儿,我叫荀严。第二,在没有得到我的许可下,请不要自称干爹。第三,我不喜欢这些,下次请不要再破费了。”
他说完,便别过了头继续看书,留给纪陈一个冷淡的侧脸。
纪陈撇着嘴,小声嘀咕着,“啧,狗蛋儿你好狠的心,干爹我可是花了好久才挑了这个礼物的,啊,我的心好痛……”
荀严深吸口气,捏了捏眉心。
他侧眸,依旧是板着一张小脸,语气却缓和几分:“我没说不收。只是告诉你,下次别买了。”
纪陈顿时乐了,伸手就要摸他的脑袋,却被荀严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下次有这钱,不如给我们家夏女士买点薯片。荀淮那货最近管她管的有点严。”
下一瞬,荀淮从门后探出头来,“臭小子,都说父子连心,你连到狗身上去了?零食吃多会铅中毒,你不知道吗?你想害死她?”
荀严站起身来,“她吃不到零食心情会很差,你不知道吗?你想看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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