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整个吉列球场都迸发出了失望而懊恼的惊叹声,甚至可以听到擂鼓撞击心脏的声响,那种茫然和郁闷如同闷雷一般汹涌翻滚着,却始终无法宣泄出来。
对于球迷们来说,他们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对于场上球员来说,尤其是四分卫来说,他们却一清二楚。布雷迪郁闷地跌坐在了地上,无所事事地整理着自己的球袜,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怒火和懊恼还是忍不住源源不断地翻滚着——
正如分析评论员所说,他们的进攻战术完全被对方防守组识破,一步错步步错,整个四档一码的攻势就如同被掐住喉咙的尖叫鸡一般,除了哀鸣之外,束手无策。从开球的瞬间开始,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有谁能够相信,新英格兰爱国者进攻组在第四节目前为止的比赛时间里居然一分未得?
现在,主动权就交给了对方进攻组。
这是一次致命的防守防守,这也是一次致命的进攻失败。即使布雷迪身经百战,此时此刻也还是心气难平。正是因为对胜利的渴望,现在的怒火才越发汹涌起来,几乎无法抑制。
球场旁边,比利切克正在擦拭鼻水。今天的气温其实不是近期最低,约莫是五摄氏度左右,没有达到今年冬天的最低点,但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现在又一阵一阵凉风吹来,身体状态也有些顶不住了。
现在,比利切克依旧没有显露出任何破绽,表情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变化,脑海开始快速运转起来,而道行明显不够身后的防守组教练团队,动作则明显开始急促起来。
比赛时间,剩下两分一十秒,这就是一百三十秒。
比分差距,“33:28”,依旧还是五分。
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依旧是如此,如果旧金山49人进攻组犯错了,新英格兰爱国者还有足够的时间把他们打压下去,即使下半场陆恪展现出了势不可挡的声势,但比赛到底如何,只有较量过后才能够知晓,现在的焦点就在于:
关键时刻,布雷迪被迫犯错;那么,陆恪会手软吗?
吉列球场内部再次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应援声,没有连成篇章,但球迷们还是陆陆续续地回过神来,他们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输掉比赛,而是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自己防守组身上,又或者是……对方四分卫的出错可能上!
就连布雷迪也难免出错,毕竟,这就是一项对抗贯彻始终的运动,所有的发挥本来就遵循着此消彼长的守恒定律。如果新英格兰爱国者防守组能够强势,那么陆恪也必然会出错。更进一步,那只是一名二年级四分卫而已,紧要关头的出错几率也成倍上涨。
他们还有希望。
于是,吉列球场慢慢地就再次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旧金山49人进攻组的肩膀之上。
尤其是陆恪!
……
两分十一秒。
这是一个暧/昧十足的比赛时间,距离官方两分钟暂停还有十一秒,这意味着旧金山49人至少还可以完成一次进攻,然后享受多一次暂停的待遇;但问题就在于,比赛时间控制的艺术就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旧金山49人太过快速地完成达阵,那就意味着,新英格兰爱国者还有时间完成翻盘,“万福玛丽”不是布雷迪的强项,但格隆考斯基这个大杀器却足以让整个防守组汗毛倒立;如果旧金山49人太过拖拖拉拉,最终反而没有能够完成达阵,那么一记任意球根本不足以弥补五分差距,他们就将直接输掉比赛。
换而言之,他们需要完成达阵,却也需要消耗足够比赛时间。
这对于年轻的陆恪来说,难度之大,甚至高于达阵本身。
此时此刻,陆恪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情,他知道,现在他们还处于比分落后的情况,现在就思考达阵之后的时间控制,着实太过奢侈,他需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接下开的推进之上;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当吉姆-哈勃和布莱恩-汉普顿两个人都在耳机里不断强调:
跑球;时间。时间;跑球。
不是喋喋不休地单调重复,而是在布置战术过程中无处不在地强调,这使得陆恪的注意力也难免有些分散。缺少比赛经验的短板在漫长赛季的起起伏伏之间,还是难以避免地暴露了出来。尽管陆恪少年老成,但他依旧是一名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而已。
一档十码。
陆恪选择了假传真跑战术,前半段都没有问题,但是将橄榄球交给弗兰克-高尔的时候,跑动节奏却没有完全契合在一起,以至于高尔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控制住橄榄球,不得不原地进行了小碎步调整,这也耽误了跑球的时机。
最终高尔只推进了两码,然后就被新英格兰爱国者层层叠叠的防守彻底吞噬。
刚刚交接球的细节差错,直接就导致了这一次进攻的效率受到了严重影响。
一次跑球结束之后,进攻组没有来得及再次完成列阵,官方报时暂停就到来了,进攻组球员们都留在了场内,球童们纷纷上前用水壶喂水;而陆恪则快步回到了场边,和哈勃低声快速交流,安排下一次进攻的战术。
短短二十五秒过后,比赛再次开始,两分钟倒计时也再次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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