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有执照的杀人凶手!”
惨白的条幅上一排血淋淋的字,早起就横在省第一人民医院主楼的门口,门前车辆严重堵塞,二十几个医闹围成一团,哭的哭,喊的喊,打头的男人抱着一副老太太的遗像癞皮狗般躺在路中央,任谁拉也不肯走。
乱成一锅粥的事儿,习秋彤护士长早已司空见惯,听见警铃嗡嗡响,一边带套口罩,一边领着几个手下往外冲。
“瞧见没?现在要想有赔偿,就得把事儿往大闹。”王晓武指着把大楼入口堵死的医闹群体大发感慨。王晓武,表字帅,浓眉大眼,二十有五,万紫千红中的一片绿叶,稀有品种——男护士。
“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是家属送病人来医院太晚才耽误治疗,他们怎么不讲道理?”孙若溪,表字美残,顾名思义,长的美脑子残,这是时下流行的萌点,孙若溪命好赶上趟成为医院神经外科一大萌物,全院男大夫对其趋之若鹜,不爱别的,就爱她特脑残。
如果人人都讲理,毛爷爷还闹什么革命?讲讲道理,新中国成立还能等到1949年?如果看病不花钱,谁吃饱撑着不看要命的病?
习秋彤对上述道理心知肚明,眉宇间自有一股风轻云淡。按照科室人的说法,习秋彤,表字邪,外号太邪。当然,大多数时候,这个邪字不是针对病患,是针对那些对习护士还有所垂涎的男大夫,是过来人警告同道:没有几斤几两肉,千万不要往习秋彤的磅秤上搁,有苦头吃。
台阶下,医闹和保安不知怎么打了起来,围观群众潮水般后退。
“就打穿白大褂的!”
有人喊了一句。
“不好,闹进来了,咱们得先撤!”急诊通道外头王晓五瞧阵势不对,护花心切,拦着不让几个娇滴滴的女护士再往前走。
“护士长,救护车三分钟后到,车祸病人等着上手术台呢!”护士王娟报告。
乌泱泱的人群像浪一般涌过来。
“先避风头!”王晓武很是英勇,一手拉着一个小护士往回撤,勉强躲在大厅一处墙角。
孙若溪和王娟挤掉了帽子,李倩被人踩掉一只鞋。
护士班模样狼狈。
谁说农民伯伯是可爱的人?谁说的?搁在这种时候,谁说跟谁急!习秋彤整理着衣帽有点愤愤道:“广州的法规多好,还给医务人员配备钢叉和防暴棍,我瞧这规定必须推广,以后全国医护人员接急诊全扛着钢叉上,争分夺秒无往不利。”
“啊?钢叉那么重,我怎么扛的动啊!”孙美残护士用奶音先急了,她是真着急。
噗嗤,笑翻一众人。
外头打的再精彩,科室拥有孙护士就倍感欢乐。
习秋彤笑的肚子疼,看了孙若溪一眼安慰她道:“不要担心,骨科,神外,肿瘤,眼科,耳鼻喉,妇产科,你爱哪个科就让哪个科的男大夫帮你扛,他敢不同意,就让小五拿着钢叉先帮你把他咔嚓了!”
“可产科没有男大夫呀!”孙护士还是很着急。
全部人哈哈大笑。
稀里哗啦中,救护车的声音已经乌拉传来,外头形式还是一片鸡飞蛋打。
“这不是真要拿着钢叉才冲的出去吧?”王晓武带着口罩着也急了。
习秋彤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子杀虫剂递给王晓武道:“值夜班蚊子多还剩半瓶,谁过来惹咱你就喷谁。”
王晓武做了个高的手势,美女面前特别英雄,拿杀虫剂当□□使,一路喊着接急诊往外猛奔。撕杀着冲到救护车门口,丢了半罐杀虫剂,门一开,一个血肉模糊的主儿挂着血浆躺在床上被抬下地来。
车祸。二人受伤,一人死在救护车上,剩下这半条命正待急救。
推车进入急诊抢救通道,迎面遇上医闹挡路过不去。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王晓武领着美女冲锋陷阵好容易把急诊接来,电梯口又跟这几个人狭路相逢。
医闹非要院长出来给说法要赔偿。
“路先让开,病人等着急救呢!”王晓武遇见过可恨的,没见过这么可恨的人。
“我们是正当要求,谁让你们不给说法!”四十多,平头男,胖子。
“给我让开!病人死了你赔偿啊?!妨碍抢救,小心医院告你!”一把拉下口罩,习秋彤推着床上血染的病患毫不客气道:“别以为你挺着大肚子就冒充秋菊,不是讨说法的都有理!再不让开我报警了!”
兴许是车祸病患浑身是血的惨象让人同情了,也兴许是习秋彤长得闭月羞花而凶似泼妇把大老爷们震慑了。
医闹走了,电梯门开了。
王晓武对着习秋彤道:“我就说夏医生做手术怎么挑上咱配合,合着是看上习护你的本事,河东狮吼。”
“学着吧你。”习秋彤不懂谦虚,电梯门一开推着车往手术室跑。
王晓武在后头感慨的同时,向本院全体医护提出一个严肃的医学学术问题:年芳二十八,人美像朵花,牙尖淬过毒,泼妇柳月娥,请问多大能耐一男人才有可能镇得住习秋彤这样的旷世奇葩?
“哎呀,我知道了,你喜欢习护士长!”孙若溪发挥了脑残应有的联想能力,乐滋滋用奶音诉说。
“卧槽!”在被诬陷喜欢习秋彤这个事儿上,王晓武做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反应,忍住不骂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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