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对她的愧疚深!
贾老夫人听到安远公夫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真不知道说什么。愧疚深,怎么还那么神气啊。
“还有一条人命在!”安远公夫人补充,“可不是一个县主就能弥补得了的。”
安远公夫人认为愧疚深也有愧疚深的好处,比如太后对他们安远公府的愧疚就深,只要他们不要犯大错,基本就没有问题。太后对永安郡主的愧疚也深,对贾迎春的愧疚也深,那么只要贾迎春不犯大错,不过多耗费这些情分,日子就能过好。
而贾老夫人不觉得她对贾迎春有什么不好,即使贾迎春成了县主,顶多就是觉得贾迎春当初是庶女,她的态度没有大问题,情有可原。
安远公夫人明白,这种有解释的情有可原,是一种疏离。贾老夫人不可能那么宠着贾迎春,对方估计也就是宠着贾元春,还有那个衔玉而生的贾宝玉。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贾老夫人皱眉。
“不这么说,怎么说,一点一点地掰扯开吗?”安远公夫人嗤笑,“这也得你们有得掰扯啊。”
“……”贾老夫人沉默,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掰扯的。
“你们就是想培养女孩进宫吧。”安远公夫人没有放过贾老夫人,“怎么,是不是觉得嘉和的希望更大一点?还是让嘉和推着你的宝贝孙女?”
贾老夫人脸色微变,她确实那么想过。可安远公府没有那么好应付,她必然不能那么做。
要是贾迎春多在安远公府,跟荣国府不亲,这样一来,就算贾迎春嫁入皇室,那荣国府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倒不如让贾元春去,只可惜安远公府不可能推着贾元春上去。
人家有一个外甥皇帝,根本没有必要推着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贾元春去,贾元春也算不得安远公府的亲近。
“迎春妹妹。”就在这时,贾元春走了过来,又给安远公夫人行礼。
贾迎春抬头看了一眼贾元春,没有多理会。她跟贾元春不是一个路子,原主跟贾元春也不是一个路子,对方显然也不可能关心她。
若是贾元春多关心一下堂妹,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到底,这些人就没有把一个庶女放在心中。贾迎春不去责怪他们,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嫡庶有别。他们可以那么做,那么自己便也可以不多理会他们。
“嘉和。”贾迎春开口,“迎春不好听,那是你的‘春’。”
荣国府的下人们都是那么说的,说她是从贾元春的‘春’,而不是说从贾家族谱的字辈。许是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字辈不字辈的,从姐姐的字也没什么,可是贾元春是二房的嫡出,不是大房的。
贾元春的名字和传闻,体现的是荣国府的野心,要把贾元春送进宫。
在这样的情况下,从贾元春的‘春’,便让人觉得是他人沾了贾元春的光。
贾元春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没想到贾迎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早已经习惯府中上下对她的奉承,也不觉得贾迎春叫‘春’有什么不对。
“是不好听。”安远公夫人点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贾元春,“日后,便叫她嘉和吧。有了封号的,又有几个再去叫名呢。”
“是。”贾元春面露尴尬,只能应声。
贾老夫人见贾元春那么尴尬,心疼孙女。这一个大孙女可是她用心培养起来的,哪里能让别人随意说道。不过要是大孙女真进了宫,那就不是一个人说道不说道的,后宫的手段更加残酷。
“嘉和是来看她堂弟的吧。”贾老夫人道,“那就过去瞧瞧吧。”
“是得过去,孩子那么小,别着凉了,又说我们嘉和的不是。”安远公夫人道,“说她不祥。”
亲娘早逝,又不是外孙女愿意的。安远公夫人不可能因为女儿死了,就怪罪外孙女,最应该怪的是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早早找到女儿,才让女儿去给人当陪嫁丫鬟,去当别人的妾室,还让外孙女孤零零的。
安远公夫人听了下人汇报的探查信息,就觉得荣国府的人着实可恶。那些人竟然还好意思说贾迎春不祥,只怕贾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才少管不祥庶女的事情。
“没有这么多事情。”贾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快要绷不住了,安远公夫人今天不是带着她外孙女来看人的,分明就是来嘲讽他们。
有时候,那些话不是没有传到贾老夫人的耳朵里,而是贾老夫人懒得去管。因此,她听到安远公夫人说的那些话,想反驳又不好反驳,倒不如不多说,就希望对方说了之后,别再那么冲了。
安远公夫人牵着贾迎春的手往外走,也没去瞧邢夫人。在安远公夫人看来,邢夫人虽然是嫡母,但排在永安郡主后头,那么贾迎春也就没有必要那么敬着邢夫人了。
指望一个无儿无女身份又低的填房掌管中馈,倒不如想着如何让外孙女多住在安远公府呢。
安远公府的人没有想过要帮邢夫人立起来,硬伤太多,太难立起来了。
到了荣禧堂之后,安远公夫人带着贾迎春看了看王夫人,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那个衔玉而生的贾宝玉。
贾宝玉本来想哭的,却被小奶猫医药系统给强制忍住。小奶猫医药系统可不想看着贾宝玉哭泣,得抱好大佬的大腿,不能让大佬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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